汽油炒虾

杂食文盲,冷圈悲歌。听见狗叫,一律按正主塌房处理。

长安有妖【六十】

*


寒风凛凛,值此佳节。


年轻公子背对着兽笼,一身狼狈,脊背却挺的笔直。


“李必,”笼子里的女婢站了起来,笼外守卫警觉的长兵对准她,惹了她勾唇一哂,问道:“你知道长安有多少官吗?记得与右相大人讨个三品来当当。”


“我知。”


*


元载自忖是个小人,亦是个能干大事的人。凡行大事者,自然不忘时时都要审时度势,因势利导。


从李必往那份可置太子于死地的文书签下大名的那刻起,元载便知此人不除,必成来日之死敌。


而从右相处讨得看管李必之值,时机绝佳。李必取来物证之时,便是他命丧之时!


“今日的李公,真是远出元载预料。”


元载半晌未得李必回答,脸上讪然一笑,“呵呵,古往今来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若今日李公弃了那个女婢,在下也不觉奇。”


“放心,我不逃。”他不是没有发现元载话里有话。李必长舒一口气,只觉得今日的时间尤其过得慢,“前面便是证据存放之所,我去去便回。”


目之所及便是在阿枝处与张小敬汇合时,他所说的守捉火师接头之处。李必上前扣门说出暗语,立时便见大门开出条只容一人进出的缝。


甫一进门,李必的目光便四下流转,心中大安。


守捉郎的人数虽不能敌过门外右骁卫,却足以拖住他们,留得让李必逃走的时间了。


*


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”

女婢抱膝而坐,抬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讷讷轻语。


“却是李白的诗,从奴婢的嘴里听来……念得闺怨。”


姚汝能腰挂细刀站在那里,隔着栏栅往里看,“你真好雅兴。李必弃了你,他不会回来了。”


女婢被嘲讽了也不生气,目光还是看着天上唯一洁白如玉的光亮,“你在奚落我,还是在奚落你自己?”


“不过是个奴,”姚汝能嗤笑一声,口中蔑然道:“就算你为李必办成了几件大事又如何?奴就是奴!哪怕你今日死了,在他人眼里,也只是死了个犯错的小奴婢!”


“心软的人,就是嘴上刻薄。”女婢分出了目光给他,上下打量着姚汝能道:“你若穿白,应当瞧的过去。”


“你……”


姚汝能话没说完,只听到李四方过来催促道:“姚卫率,右相不是让你解决这奴婢吗?难道是往日私情未断,这会儿竟舍不得了?”


女婢伸出细瘦食指,指着姚汝能道:“蛇,”又转向站的远些的李四方又道:“鼠,一窝。”


此举果然惹得姚汝能大怒,打开笼子进去伸手扼住女婢的喉咙。外头的人一时间只见他手背青筋暴起,不消几息便见女婢的头软软低下,已是命丧。


“埋了吧,不吉。”


*


兴庆宫外,车马排成长龙。


李必见过郭利仕后,寻到了太子车驾。能见李必平安无事,李亨心中已是大安。


为防出错,李亨事事惯来提前准备。早早便守在车里等了大半个时辰。李必失踪的消息传到此处,李亨的心里不亚于油煎火烤。


此番好不容易相见,却不想,他这好友又出了道难题给他。


“长源,你让我为难了。”李亨面露难色,“只是为了一个奴婢?”


“此人不可不救。”李必一揖到底,“今日事毕,长源愿终身为太子所用,为仆为役在所不辞。”


唤了人奉笔进来,李亨摇头叹道:“你便是生来克我的。”


李必淡笑,“太子今日白衣,甚是雅正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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